冲突

　　初来乍到的前两天，老师的提问差不多都是针对亚鸥的，什么解释库仑定律
啦、列举线粒体和叶绿体的共同点，不一而足。少年毕竟一直都是名列前茅的好
学生，兵来将挡，水来土掩，这些小问题并不在话下。
$ b' k3 g4 E( \1 _. U3 Z
/ |  L6 ?, J7 j
　　出乎亚鸥的意料，美女班主任原来是教数学的。但仔细想来却又颇合情理，
) N6 @3 U% }% n4 b似乎正是常年与枯燥乏味的数学为伴，才造就了她那张艳若桃李的冰冷脸庞。柏
0 a  n$ G8 t6 X0 ^7 |4 \思齐特别选了道函数递减证明题要亚鸥到讲台解答，大部分学生咬着笔头儿苦思
冥想的当口儿，少年三下五除二就圆满搞定，方法简单明了，步骤清晰有序，倒
0 ]1 \/ s( }% \2 f也令她嘴角浮起一抹微笑，难得的露出些许赞赏之色。
% l8 E/ u- m- K, o

　　唯一出糗的是英文课，据说是留学生归来的男老师大讲语法，亚鸥只听得头
: l! _* e8 ^1 ?% w4 _; H昏脑涨，待要他分析句型的时候，磕巴了半晌也没说明白。不过这倒不算坏事儿，
. x2 ]6 d0 q1 x9 c9 f+ F至少让班里的几个学霸稍松了口气。
; w( i/ }0 f! D# \# y$ O, Y$ J# u: H
! F5 B) L  R) l! g6 r. H
4 ]/ s0 v& G8 }( \. B　　九班跟南楼其他班级一样，招收的都是衣食无忧的富家子弟，父母要么当着
7 }$ R- j: _# m3 J厅长、参议员、大法官，要么就是某间上市公司的老总或高管，虽然不特别依赖
奖学金，但论竞争的激烈程度比北楼毫不逊色。十几岁的少男少女耳濡目染了上
流社会的风度做派，言谈举止虽彬彬有礼，却也透着股高人一等的傲气，大部分
; N( [7 ?/ k, r( |0 ?% c" s+ _1 B1 ^都只顾埋头忙自己的事儿，并不太过分好奇亚鸥这个乡下来的新同学。

2 @4 Z6 i5 Z) ~- w0 J7 Y
　　课间的时候有几个性格特别活跃的男生课间围着他问东问西，亚鸥一副谁也
% {$ }1 y! e7 q5 T不敢得罪的样子，唯唯诺诺却不免显得有些懦弱，尤其聊起游戏、动漫和电视剧，
- |4 x1 s0 i' b) ]. K7 ~他又一窍不通，众人更觉兴味索然，态度也轻慢了许多，只将他品头论足一番便
散了。

& A4 l6 U2 k. d7 \, R
. y. z; n' k5 f# r7 T$ C) R1 R　　好在亚鸥从小到大也早已习惯被冷落了，所以也不太介怀，反倒有些享受震
旦的这种氛围，因为可以像个隐形人一般轻松，不会招来意外的关注而令他手足
无措。
, {5 \; B& ~# e& b8 U; c: t- z

　　唯一让亚鸥有点尴尬的是没有校服，中午拿柏老师的条子到总务处量了尺寸，
& O9 h% l. h' O* \  C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做好。他一身便装走在校园里很有点儿扎眼，还被戴袖章的执
5 D8 H( [' C$ `& h  g勤老师抓住盘问了几次，都不得不耐心解释。

- x7 V1 l/ [7 U! r
　　六点到八点半是晚自习，做了一套理综试卷，荒疏十几天，手感竟还不错。
下课后有同学邀他去跑步，亚鸥摆手婉拒着，又从桌屉里掏出昨天在书店买的阅
读练习册做了两篇，眼见人都差不多走光了，才终于站起身回了宿舍。
5 S9 Q- {, ^' ~0 m/ C; K' ~+ `9 G& E
% u1 f( N5 B) X1 }0 A" w, u9 g- N: s
6 w! M' L8 {8 J" H+ ]　　经过灯火通明的图书馆，亚鸥心里蓦地一紧，班里那些家伙不是躲到这儿用
功去了吧？等转进生活区他才不由地释然，也见识到了大城市学校的夜生活，可
% Y8 K7 i$ G6 W3 j3 @比融城高中更加丰富多彩。
! s0 U; b: o' d8 A& f

2 t: c* f/ A- K! i2 o" I　　有人在路边玩滑板玩得不亦乐乎，也有人抱着词典在灯下疯狂背单词，而操
8 r6 V0 |0 o+ a* p  m6 Q( m场上黑压压一群女老师，竟踏着音乐在跳舞。那是最近响彻大街小巷的神曲《荷
塘月色》，而今儿下午语文课讲的正是这一篇，鬓发斑白的老先生还当堂唱了起
来，想来真是好玩儿。

8 W0 \* ~' c* M3 t  R5 V- ]8 F
" e/ M* _+ u" h, [. @" H* v0 L/ l& G　　推开宿舍的门，里面一团漆黑，「啪嗒」摁开了灯，却又是一片耀眼的苍白。
. r- Z2 z4 \6 P* P宿舍有免费的无线网络覆盖，账号和密码是学号以及学号后六位，看了会儿新闻，
+ g: l( L* m" y! b; u( N' K准备抽根烟洗澡睡觉，亚鸥才发现那盒万宝路已经空了。
4 U. _' |; J% M- d% h

9 k. ^  L( c9 c* `　　最近烟瘾好像有点大，亚鸥烦躁不安地把烟盒儿攥扁了，扒着窗户要扔出去，
7 b; L9 F% w% U7 ~见底下好几对儿男女挽着手在散步，倏地又缩回了头。没烟抽似乎总缺点儿什么，
背着手在房里踱了会儿步，他决定去趟超市。
8 n/ [8 ]& X" K! [! N3 n

* N1 V/ `/ x7 c/ a　　谁知打开门又撞见一对儿情侣像蛇似的扭缠着湿吻，那女生衣襟敞得大开，
两只饱胀的雪嫩乳房正给男生恣意地揉搓着- 靠，女生居然能进男生宿舍，还这
么堂而皇之的亲热？上海的风气还真是开放啊！
3 v. X3 P3 q- W) J1 L0 C9 T

　　「啊，有人，真晦气！」女生见亚鸥出来，暗骂了一句，连忙推开男生拉扯
& b  a' i; e: ~+ R/ ^起外套遮住了胸口，但嫣然挺立的乳尖儿还是一闪而逝。
# M3 m8 }+ B% \! C  c

0 _! \8 p9 P- k" x4 S( T$ e! r　　「嘿嘿，谁让你发骚？」男生却不介意被人撞破好事儿，不无炫耀地瞥了眼
亚鸥，展臂又将女生搂住，手更在她翘臀上狠抓了一把。
0 {8 u) [$ W/ L9 M9 m: d% @

$ y8 X) p$ j6 r" p  J- ~　　「你才发骚！」女生娇嗲地扭着，挥起粉拳就擂在他宽阔的胸膛，惊魂甫定
地问道，「这房间不是一直空着吗？哪儿冒出来个傻逼，吓我一跳…」


　　亚鸥已经走出了三四步远，但骂他的话还是传入了耳中，心里老大的不爽，
4 {4 }4 l- a! T4 N; k' r忍不住就回头望了一眼，那女生腰细身长，描着眼影，涂着口红，打扮得甚是妖
冶，男生魁梧壮硕，应该有一米八左右，很是孔武有力的样子。

4 ?* W; E- W# P& W
　　如果搁平常，亚鸥也就忍气吞声了，但那女生似乎素日嚣张惯了，见他听到
偏还叉起腰，圆规似的站定，故意提高嗓门儿挑衅道，「看什么看，就是说的你，
傻逼！」

: U8 T* A# t% F5 p
　　「你小点声儿！」男生伸手就捂住了女生的嘴，狠瞪了她一眼。虽然亚鸥长
相白净斯文，不像个好勇斗狠的人，但好歹是住这栋楼的，而且又是一身便装，
  r- b% T, g0 o% ]不到万不得已，他可不想招惹。

) Z) k: L+ X- K- Y. _( v' _8 B! I# p
2 m& d& T, m. J5 G* a* V7 T　　「干嘛啊？！」女生不满地挣扎着，瞧亚鸥就那么默不作声，却只当他是枚
软柿子，愈发肆无忌惮，「我说他傻逼怎么了？」

; X% [* O9 C1 }6 F
　　事不过三，饶是亚鸥再窝囊透顶，两条腿也迈不动了，他脾气是好，可并非
没有，在融城受挤兑，难道到了上海还被欺负？但他还是努力克制着自己，希望
心平气和地讨个公道，「同学，你这就不对了吧？」

8 \% g. h. ~/ |- T1 D
# f, b5 M$ {1 S9 B5 I. X　　「对不起，不好意思！」男生见亚鸥去而复返，脸色极其难看，不免暗自叫
苦，连不迭地道，「女生不懂事儿，甭跟她一般见识！」


  w. t# f' q, e: S! u　　「你拽我干嘛？谁不懂事儿了！」女生没料到以往为她奋不顾身的男生居然
+ R0 Q5 ~/ [/ `7 ?/ r认怂，蓦地甩开了他的手，心思一转便想到了个理由，指着亚鸥的鼻子嚷道，
「哼，躲在屋里偷看，你算什么东西，还敢说我不对？！」
; X! n4 \& \0 k4 o2 V; T
* y  S! T  ?$ S7 T
$ W, Z( p: ^3 B  x2 T/ o# q) @. {4 v! {　　「怎么不论到哪儿，都能碰到这种白痴？」既明白她是无理取闹，亚鸥反而
更加镇定自若了，一句话就把女生噎得哑口无言，「你说我偷看也要讲事实吧，
! |) R, y  b5 }这老式宿舍门连个猫眼儿都没有，你当我会透视啊？」
2 w6 S  E0 p2 q1 o7 i  @* v: Z

　　「这小子脑子好快！」男生闻言愣了下，急忙将女生拉开，讪笑着劝道，
9 _/ ~& X2 F3 Q2 Q「好了，别闹了。你丢人还嫌不够啊？赶快跟人道个歉。」或许是他用力过猛，
而女生又穿着高跟鞋，一个趔趄差点儿崴了脚。
1 t& G, K9 e# m
7 U6 d. Y0 j+ u# ^
　　此时附近几个房间有人闻声探出头来，女生诬赖不成，越发恼羞成怒，转身
又将矛头对准了男生，「李小芃你不帮我就算了，还敢推我？！你妈瞧我不起，
你也嫌我丢脸？忘恩负义，你们全家都不是东西！」


　　「哦，原来是拿我撒气！」亚鸥一阵冷笑，只好整以暇地盯着那男生，不无
/ c! A& }! y7 L7 O惋惜地道，「同学，这是你女朋友啊？」
* L  G! |# e7 [, L) p8 x& M! z+ e
1 P9 }! r- V$ b0 \" X' @9 s+ _
/ [5 @+ j8 h- W2 h( J) Z: o# `- t4 P　　男生没答话儿，表情却逐渐扭曲，终于拉下脸来，厉声朝女生喝道，「靠，
你消停会儿行不行？！」


　　「我就不消停怎么了？！」女生脖子一拧就顶了回去，泼妇骂街般口不择言
9 O/ [% ?) s" S+ ?0 z地吼道，「他是你爹啊你听他的？你有本事让你爹…」


; K6 S4 U8 A# N7 R, [2 V5 Z* W% f  p8 K　　「啪！」的一声脆响，男生扬手给了女生一巴掌，登时在那张还蛮漂亮的脸
  F  ^. P0 \/ u% e  [蛋上留下了五道鲜红的指印，连亚鸥都惊呆了。

) L! k3 p2 ^# e1 h2 W. s: [+ T
　　「李小芃你王八蛋！」女生捂着脸傻愣了片刻，张牙舞爪地就要跟男生厮打，
却被他一脚踹中小腹，登时四仰八叉地倒摔过去。
  ?7 e7 M! `2 V6 n; k" j
% o$ }; d3 ]! r, I" Z
& o) O/ m5 j: ^2 \; t% T　　豹纹皮蓬裙如伞一般张开，底下蕾丝丁字裤儿都露了出来，竟然是粉色还带
' H; _2 D+ @- V0 L  o& q9 ?镂空的，又窄又细的小布条儿几乎勒进鲜红的肉缝儿里，那丛生的耻毛尤其黑得
4 m3 ~- |0 q; Y& @* [; J" @发亮。
) n4 {- @; h6 F) {

　　「滚你妈的骚逼！」男生脸一红，盛怒之下作势又要踢她。


　　「好，我滚！李小芃，我跟你没完！」女生声嘶力竭地叫着，也不顾形象尽
失，爬起来踉跄而去。


. h% L2 R1 L: `# u5 Q% L　　「同学，不好意思！」男生虽余气未消，却及时而礼貌地向亚鸥道了歉，
「她最近精神不太正常，别见怪！」


　　「没关系！」亚鸥装着无所谓的样子，顿了下又一语双关地摇头道，「女生
7 Y# Y" C( l! `+ u- z嘛，不值得…」


　　「呵呵，我是李小芃，你怎么称呼？」男生显然听懂了，而且像是见过世面
的，紧接着就伸出手来。

* p8 t9 O- P& p+ t3 Y5 \5 d
9 k7 @: E' F: O2 v8 e7 v" R1 F　　「哦，你好！」亚鸥其实不很适应这种礼节，心里却讶异男生态度转换之自
然，「我叫谭亚鸥。」
: H2 ?3 `) z! o5 S+ [4 n* u

　　「嗬，巴勃利的夹克，范思哲新版牛仔裤- 上海姓谭的大户人家不多，怎么
& `2 \. C0 U' O" C! r没见过这小子？」李小芃打量着亚鸥的装束，脑海里不禁迅速闪念，又小心地问
. o" u$ w3 j4 M* r; O9 c/ s道，「你是几班的？」
3 h! J5 E3 u. W' T8 _! ?
' X3 E5 X! `6 U" X% q
　　「高一（9 ）班。」亚鸥坦然答道。

. ^* E. F" M- d+ Q
　　「她也是九班的啊！」李小芃大吃了一惊，见亚鸥疑惑，又补充道，「就那
9 a! i8 S# H3 }$ X0 y女生- 苏倩漪，你不认识？」

- d& O( Q8 p6 v) B+ m, h4 z5 E
　　「靠，这都行？真是冤家路窄！」犹如咽了颗苍蝇般，亚鸥一阵恶心，尴尬
地笑道，「呃，我新转来的，还不太熟…」
+ Y4 c4 K4 D& }5 e* g6 U  J
9 A8 p& J; ?' r; b5 u
　　「哦，难怪，她住院了，今晚才回来，还没进班…」李小芃也是难堪不已，
" s, `3 W* I2 [5 q1 J" ?" s/ D又道，「刚才的事儿，实在多有得罪！」
: k* g- X& _( Q, g6 Y. W
2 O/ z/ C5 z. s3 g4 c
; A5 m8 O! U' ]! g/ h4 ]7 D5 B/ k　　「没什么，我也是，害得你们，呃…」男生如此谦恭，亚鸥也不知该怎么回
答了，只连道了几声，「不好意思！」
* P& r1 t, t' ~' S/ L/ e

　　「没有，错不在你，是她太过分了！」李小芃摆了下手，咬牙切齿地道，
「我现在还背着个『留校察看』，都是她害的；我妈去医院探她，她又跟我妈大
; s% v4 B* P' j  M吵了一架，操！要不是看她才堕完胎，我早她妈的- 对不起，见笑了！」


( J4 n7 \- L1 B6 |( z　　「不会的，这是你们之间的事！」李小芃一通愤恨的发泄，倒让亚鸥舒坦不
% i( D0 {7 }( Z2 F2 l- l少。
" x9 T% |& [& z9 d2 Q
6 u+ n$ m1 S/ c" @! w1 _, e" _
　　「兄弟你是个老实人，也是个聪明人！」李小芃主动跟亚鸥套起近乎，又道，
" M% |9 v. s2 B5 }「她刚才在路上接同学电话，就听说来了个插班生，好像挺厉害的，怕以后就要
穿校服了- 兄弟，我看好你，好好学，杀下她的傲气！」


　　亚鸥此时才注意到，李小芃一身校服，而那个女生却不是，但这跟穿不穿校
服有什么关系？


) x0 i% x/ S) D' P　　「哦，震旦的规矩，你或许还不了解。」李小芃见亚鸥纳闷，双手斜插进灰
西裤兜里，黯然道，「班级第一名可以不穿校服，有校园超市的购物券发，而且
去教师食堂免费是用餐的，之前我也- 唉，不提了！」
: M2 P$ n# u. M7 X0 s0 {

　　「就她还班级第一名？什么世道儿，连砖头瓦块都成精了！」亚鸥虽嗤之以
鼻，却也不得不佩服她心机过人，若非巧合，自己恐怕就给她反咬一口了。
- g! M" [: o% O
+ d3 \5 I' s+ K9 }
　　「哼，她们家都同样德性，栽赃陷害是祖传手艺！」李小芃猜透了亚鸥的心
. X9 u: ], o$ W* s, \思，冷嘲热讽地说着，神色却凝重起来，「她爹是东润的苏鼎新- 兄弟你跟她同
班，可要顶顶小心！」
6 ]1 v% A- F8 g2 Y+ j

　　「多谢提醒！」连他都面露恐惧，亚鸥心里直发毛，更迫切地要抽根烟平稳
情绪了，「不好意思，我还有点事儿，先走了。」

) F/ B/ ^3 O( w  V+ R+ M
　　「好的，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，我就住你对面，随时欢迎过来玩。」李小芃
; Y+ ?' E# T8 e; V5 N热络地冲少年说着，似乎对今晚的事毫不介怀。
- U3 |) J: l% T' b8 A6 P' x
$ E! L) u! y1 k) h8 `
　　超市里的烟草种类齐全，亚鸥嫌贵没再买万宝路，只挑了上海本地产的一种
0 p) ~$ ]: M/ F# d双喜。回到宿舍点了一根，浑身都舒泰了，思维也活跃起来，想起刚才的事儿不
禁有些后怕。
  \) ^8 P' J+ u' l* n: O- T2 W* _7 t8 F8 R6 B

* ~9 R1 {3 n; ^. u　　「那个李小芃三言两语就套了我的底儿，转身又把女友卖了，不简单呐！原
5 v1 q! `4 ]  G6 J/ o1 h  @本想着要斗一架的，他怎的那么大度，还和我握手言欢- 莫非是背着处分有所顾
9 i2 T$ [1 X4 y( H忌，要暗地里摆我一道儿？单挑没什么，若是群殴我找谁帮忙？一个人还是不行
1 H" V5 O: y8 |' h啊，势孤力薄…」
% ^# T4 [( ^& I3 p( N

& Z1 W8 B$ n8 k* k. |, v6 Q　　突然间走廊里传来一阵踢踏的脚步声，像是有四五个人在跑，吓得亚鸥骨碌
爬起来，「靠，这么快就叫了人来宿舍堵我？！」
" _$ q# b3 y2 g, R- b

　　于是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就去检查门反锁了没，忽又听到有人大喊「你们先
去，我忘带钱了！」才恍然大悟他们是去拿外卖，不禁哑然失笑，「妈的，风声
鹤唳，草木皆兵了！」
, A$ h  u1 Q- l3 f) `

. `" h' B4 x6 |8 \+ }2 v　　「该来的总会来的，怕也没用！」亚鸥掐灭了烟，翻开英语课本，准备记几
个单词就洗澡睡觉，手机却响了，赵子琪打来的。


$ Y7 v8 h' u( _" |8 F　　「谭亚鸥，干嘛呢？」女人的声音里听不出半点情绪。
: {5 b% h- \* n

　　「靠，表姐叮嘱我给她打电话，忘了！」亚鸥不由得暗自跌脚，讲话也夹杂
& p8 G% _( Y! u. h+ w- e着几丝愧疚，「呃，子琪姐好！我在看书。」
9 K2 \$ r& ~* \5 f1 L2 ]
  p* W5 ?# P- z, E$ z/ e" B
- D& ]0 C! h9 l: }　　「那么晚还不睡觉？」赵子琪语调平缓，也没有「咯咯」娇笑，完全不像她
, w9 V7 i/ P2 {9 L: H% }日常风格。
5 \( D; I  ?- A2 T  \2 S3 W% K
# d. l, e" {8 [& A
% [" Z& u9 p) A　　「嗯，一会儿就睡。」亚鸥颇有些不习惯她这样子，「子琪姐，你有事儿？」
4 Z0 x7 B- y9 u
8 b" T+ P3 }! I+ @, G- d3 t1 m: {
　　「也没什么事儿，就是看你在学校怎样，适应不适应？」赵子琪关心起他来，
6 m9 t+ [. E1 P6 s, i: w+ n& ~倒像个真正的大姐一样。
# Q0 l2 g& e& x, ~
% U8 m' x+ E  x5 N. Z( z
3 D/ I: P  }/ W3 }　　「都挺好的，没什么不适应的。」亚鸥想跟她抱歉没有打电话，话到嘴边又
咽了回去。
5 s# \6 b, n. o5 w- z
# ^5 Q8 z# X+ V+ D4 Z1 Z) h
　　「嗯，那我就放心了。你鸥妮姐下午走了，你知道吧？」赵子琪絮絮地说着。
0 |$ s" f- w# c2 T! G, J6 S5 T
: }% j7 H- P9 b& M8 d# |
% \4 J% {# k  Z- L1 R  w3 z3 T　　「我知道的，她发了短信。」亚鸥答道。


2 W9 q0 |& w' M% M2 a' {　　「她走了，你缺什么跟我说，我让人给你送去- 比如床单被罩之类的，衣服、
袜子和鞋，学习用的文具，笔、本子等等，还有你喜欢吃什么零食、水果…」赵
8 U9 |" R) w4 k5 p* w! c; K子琪啰里啰嗦，简直像是故意为之。

9 l% j$ X' l) c# }) D# K
2 q: o' a, C. y/ i) m* a　　「不用了。」亚鸥最怕麻烦人，打断道，「该有的都有，再说我也可以自己
! q4 f! z6 ?& p! a* E买。」


　　「干嘛啊？」赵子琪声线忽地一挑，满腔幽怨地借题发挥道，「我不是你亲
' L" a2 g( x+ t5 `" m* e3 Q- C0 w姐，连我的东西也嫌弃？」

+ r8 P" u9 g/ U2 K$ k
0 N  J' Z9 n! [+ O- e9 c0 ^) o, j　　「我没有嫌弃啊…」亚鸥本能地反驳道。
4 D) N6 v9 a, w) l
+ J, v2 e& v8 z7 f
' u' \- ^( [8 y. S& \　　「那我送你的平板和笔电，怎么还在家里？」赵子琪微带愠怒地质问着。
2 e" c7 F9 W- s' B9 v& C

  M9 L" P' G! v! i- q　　「呃，她还真是敏感…」亚鸥自觉有愧，耐心地解释道，「我怕学校不让带，
但是我有带手机啊。」
5 u' N; N( w( q7 T& C2 e, D5 [) ^
- E' A/ z: @0 a' x3 e+ [1 K
　　「好吧，原谅你了，既往不咎- 从前的事就算了！」赵子琪刻意加重了语调，
俨然话里有话。
2 g, {: U$ ^6 u; d
% O6 O1 e/ z( m1 }$ J) O" v
　　「靠，又被绕住了！」亚鸥瞬间就明白了她在暗示什么，也没捅破窗户纸，
「嗯，我知道的，你的意思我懂。」


　　「那你看书吧，记得早点休息，别熬太晚。」赵子琪如释重负一般，语调变
1 ^+ x; ]$ N; u. s2 u8 w2 G得格外轻松，「周末如果要回来，我去接你啊。」
3 X/ R' v/ r, @4 @6 _

! V  f: D! {/ S7 G. `　　「她虽然不像静鸥姐一样温柔体贴，但也还是个姐姐嘛！」酒吧那一篇就此
; q2 |0 g# c$ f8 n揭过不提，亚鸥也长舒了口气，「嗯，好的，到时候给你电话。」
# f  C% @" W3 m0 u
6 E5 {; T% ~- F, B' O: M) u* L$ B: f- ~
3 W  u4 L5 n% _: `9 S　　「说定了哦，不见不散！」赵子琪像喝了勺蜜糖似的，嗓音又开始嗲起来，
/ e. F# F6 g3 |" x2 ?+ \「那，晚安了？」
, G" w: ~6 _7 _

　　「子琪姐…」亚鸥犹豫着叫了她一声，下定决心似的道，「我还有件事儿，
想跟你说。」
6 J. c8 \. S1 |# w
! ?! H* i/ z: f( w- C- w& u
2 y; @, u* }% [- ], x　　「嗯？」女人显然怔了下，「什么事儿？」
3 X; @. L, G0 f4 m" P9 w: b

没有前文和后续吗？